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一比丘在世尊之近处,结跏趺坐,保持直身,继续忍耐前世业果所生剧烈苦痛,正念正智,无恼而坐。世尊见彼比丘在己之近处结跏趺坐……乃至……继续忍耐疼痛,正念正智,无恼而坐。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舍弃诸业之比丘,振落前世诸尘垢,竖立我无所见心,无有与人俱语要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,如是告诸比丘言:“汝等法友!我不喜梵行,不能保梵行,我欲舍戒还俗。”时一比丘,诣世尊处,礼敬世尊,坐于一隅。坐于一隅之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,如是告诸比丘言:‘汝等法友!我不喜梵行……乃至……我将还俗。’”世尊令一比丘曰:“比丘!汝以我语招比丘难陀云:‘法友难陀!师招汝。’”“唯然,大德!”彼比丘应诺世尊,往尊者难陀处,如是言:“法友难陀!师招汝。”“唯然,法友!”尊者难陀应诺彼比丘,诣世尊处,礼敬世尊,坐于一隅。世尊向坐于一隅之尊者难陀如是言:“难陀!我闻汝言诸比丘:‘汝等法友!我不喜梵行……乃至……我欲舍戒还俗。’为真实耶?”难陀答言:“然,大德!”世尊曰:“难陀!何故汝谓‘不喜梵行,不能保梵行,欲舍戒还俗’?”答曰:“大德!我出家时,见释迦族姓美女梳半发,如是言我曰:‘王子!速归来。’大德!我思彼女,不喜梵行,不能保梵行……欲还俗。”世尊捉尊者难陀之腕,犹如力士之伸曲腕、曲伸腕,迅速消失于祇陀林出现于三十三天。尔时,五百鸠足天女奉侍释提桓因而来。世尊如是招难陀言:“难陀!汝未见此等五百鸠足天女耶?”答曰:“唯然!大德!”世尊曰:“难陀!汝如何思之?释迦族姓美女与此等五百鸠足天女,何者较美丽可爱?”答曰:“大德!释迦族姓美女恰如手足被烧,耳鼻被割之牝猿,大德!释迦族姓美女比此等五百天女不及四分之一,亦不值四分一之半,实不可较量。此等五百天女实较美丽可爱。”世尊曰:“难陀!可喜,难陀!可喜。为得此等五百鸠足天女,我将为汝保证。”难陀曰:“大德世尊!若为我保证将得此五百天女,大德世尊!我将乐梵行。”世尊捉尊者难陀之腕恰如……乃至……速由三十三天消失,出现于祇陀林。比丘众闻此言曰:“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为天女故而行梵行,为得此等五百鸠足天女,世尊为彼保证。”尊者难陀之友比丘等呼尊者难陀为佣人、为小商人,如是言之:“尊者难陀非谓佣人耶?尊者难陀非谓小商人耶?尊者难陀为天女故非谓行梵行耶?为得五百鸠足天女,世尊非为彼保证耶?”尊者难陀烦恼愤嫌友等之谓为佣人,又谓为小商人之语,独自远离而不放逸,转心精勤自信,不久善男子善出家而为无家之身,穷极无上梵行之目的,于现法住自证知、实现逮达。即知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受后有。尊者难陀成为阿罗汉之一人。天女等于夜更时,更美丽照耀全祇陀林,诣近世尊,礼敬世尊,立于一隅。立于一隅之彼天女等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诸漏灭尽,于现法心解脱、慧解脱,自证知逮达实现而住。”世尊亦如是以生智谓:“难陀灭尽诸漏而无漏……逮达实现而住。”尊者难陀于彼夜更后,诣世尊处,礼敬世尊,坐于一隅。坐于一隅之尊者难陀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为得五百鸠足天女,世尊为我保证。然大德!我向世尊欲解彼约。”世尊曰:“难陀!以我心已知汝心,‘难陀灭尽诸漏而……逮达实现而住。’天人等亦告我云:‘大德!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诸漏灭尽而……逮达实现而住。’难陀!汝无执着,心解脱诸漏,然我将解约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越泥土之沼,破诸欲之荆,达愚痴之灭,无栗苦乐事,如是出家者,彼成真比丘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以野输阇为上首与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。如是诸来比丘与住园比丘等互相问讯,设坐卧具,整诸钵衣,立大音声。世尊告阿难曰:“阿难!犹如渔师以大音声争鱼时。究竟为何者?”答曰:“大德!以野输阇为上首与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。彼诸来比丘等……乃至整钵衣,立大音声。”世尊曰:“阿难!然以我语,言彼比丘等曰:‘师招尊者等。’”“唯然,大德!”尊者阿难应诺世尊,诣言彼比丘等曰:“师招尊者等。”“唯然,法友!”彼比丘等应诺尊者阿难而诣见世尊,敬礼世尊,坐于一隅。世尊向坐于一隅之比丘等言曰:“诸比丘!汝等何故立大音声,犹如渔师之争鱼?”如此言已,尊者野输阇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此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。此诸来比丘等……乃至……整衣钵,立此大音声。”世尊曰:“汝等比丘!我斥汝等,汝等当速去,汝等勿傍我住。”“唯然,大德!”彼比丘等应诺世尊,从座起礼敬而行右绕之礼,整坐具,携钵衣为往跋阇国游行而出发。次第游行至跋阇国婆求末河,于河畔设置草屋入雨安居。住雨安居时,尊者野输阇如是告比丘等言:“汝等法友!世尊望我等之利益,以我等之图利益,同情我等,仁慈追放我等。如何汝等法友!我等应如世尊之欢喜,营造我等之住居。”“唯然,法友!”彼比丘等应诺尊者。彼比丘等住不放逸而精勤专心,在雨安居之间,皆悉逮得三明。时,世尊随意住舍卫城后,向毗舍离游行而出发,次第游行来至毗舍离。世尊住毗舍离大林重阁讲堂。世尊以己心忖度思惟而言尊者阿难曰:“阿难!依我所见,彼方向存光明。阿难!我感彼方光明。彼方是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居住之处。我不厌思欲赴彼处。阿难!汝遣使向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作如是云:‘师招尊者。师欲见尊者等。’”“唯然,大德!”尊者阿难应诺世尊,至一比丘作如是言:“法友!汝往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作如是云:‘师招尊者等。师欲见尊者。’”“唯然,法友!”彼比丘应诺尊者阿难,犹如力士伸曲腕,曲伸腕,由大林重阁讲堂消失,而出现于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。彼比丘告婆求末河畔比丘等言:“师招尊者等,师欲见尊者等。”“唯然,法友!”彼比丘等应诺彼比丘而整坐具,携钵衣,犹如……速由婆求末河畔消失,而出现于大林重阁讲堂世尊面前。彼时,世尊坐入不动三昧。彼比丘等思惟:“世尊今在何方而住耶?”彼比丘等又复思惟:“世尊今入不动三昧。”彼等亦坐入不动三昧。尊者阿难于更初分已过之时,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作如是言:“大德!今夜更初分已过,诸来之比丘等久坐。大德!请世尊与诸来比丘等共言说!”虽如此云,而世尊默然。尊者阿难再于夜更中分已过时,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,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今夜更中分已过。诸来比丘等久坐。大德!请世尊与诸来比丘等互共言说。”世尊再次默然。三度尊者阿难于夜更后分已过,夜明日升之时,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,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今夜更后分已过,夜明日升。诸来比丘等久坐。大德!请与诸来比丘等互共言说。”时,世尊即从三昧起如是言尊者阿难曰:“阿难!汝若有所知,当无所答。阿难!我今与五百比丘等俱坐入不动三昧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克服欲之荆,亦克服恶口,杀生与束缚,均亦被克服,斯人于苦乐,如山不动摇。如是出家者,此为真比丘!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尊者舍利弗于近世尊结跏趺坐,端身正念。世尊见尊者舍利弗于近己而结跏趺坐,端身正念。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犹如磐石山,竖立不动摇,比丘断愚痴,似山无动摇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尊者大目犍连于近世尊结跏趺坐,善竖立向身内念。世尊见尊者大目犍连近己……善竖立向身内念。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善竖立向身念,善自制六触处。常入定之比丘,将知己之涅槃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园。尔时,尊者毕陵迦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。时,诸比丘诣往世尊处,礼敬世尊,坐于一隅。坐于一隅之比丘等,如是白世尊言:“大德!尊者毕陵迦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。”世尊告一比丘:“比丘!汝以我语呼毕陵迦婆蹉云:‘法友毕陵迦婆蹉!师呼汝。’”“唯然,世尊!”彼比丘应诺世尊,往尊者毕陵迦婆蹉处,向彼如是言:“法友!师呼汝。”“唯然,法友!”尊者毕陵迦婆蹉应诺彼比丘,即诣佛所,敬礼世尊,坐于一隅。世尊向坐于一隅之尊者毕陵迦婆蹉言:“婆蹉!闻汝以贱人呼比丘等,为真实耶?”答:“唯然,大德!”世尊思惟毕陵迦婆蹉之前生,如是向比丘等言:“汝等比丘!对比丘婆蹉勿愤。汝等比丘!婆蹉无有瞋恚汝等,呼比丘等为贱人。汝等比丘!比丘婆蹉五百生续生于婆罗门家。此贱人之语为彼长久所惯用,是故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无谄无慢贪尽,无我所见无欲,舍忿镇心之人,彼可为婆罗门,惟彼可为比丘,惟彼可为沙门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迦园。尔时,尊者大迦叶住毕钵罗窟,结跏趺坐入一三昧七日间。尊者大迦叶经七日后,即从定起。尊者大迦叶从定起而自思惟:“我将往王舍城托钵。”时,五百诸天众使尊者大迦叶易得食。尊者大迦叶斥彼五百诸天众,晨早着内衣携钵衣,入王舍城托钵。彼时,释提桓因欲施尊者大迦叶食,化作织工人。阿修罗女善生化作纺织人。尊者大迦叶于王舍城次第乞食,近于释提桓因之住居。释提桓因见尊者大迦叶由远而来,由家出迎,亲手取钵入家,馈取食物,满钵与尊者大迦叶。此施食中:有种种羹、种种副菜、种种羹味副菜食等。尊者大迦叶自思惟:“有如此神力,此者为何人?”尊者大迦叶又复思惟:“此为释提桓因。”如此知之,尊者大迦叶言释提桓因曰:“拘翼[帝释]!此汝所为,勿再为此。”释提桓因曰:“大德,迦叶!我等亦须[积]功德,我等亦应作福。”释提桓因礼敬尊者大迦叶,右绕为礼而飞上空中,于空中三度唱如是优陀那:

“实施,向迦叶善行最上施。实施……善行……。”

世尊以清净超人天耳,闻释提桓因飞上空中唱优陀那:“实施……善行……。实施……善行……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比丘依托钵而生,自养不畜养他人,寂静常住于正念,诸天尚更羡此人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。尔时,托钵食后归来,于迦里梨树[傍]圆形尖顶屋堂,聚集众多比丘等引起如是之话题:“汝等法友!比丘托钵,出行乞食,往来屡屡眼见快色,屡屡耳闻快声,屡屡鼻嗅快香,屡屡舌味快味,屡屡身触快触处。汝等法友!出行托钵,比丘受人尊重,恭敬供养,而行托钵。汝等法友!我等亦欲成托钵者。屡屡眼见快色,屡屡耳闻快声,屡屡鼻嗅快香,屡屡舌味快味,屡屡身触快触处。我等亦受人尊重,恭敬供养,而行托钵。”尔时,彼比丘等所起话题未终了。世尊于日暮从独坐而起,至迦里梨树傍之圆形尖顶屋堂,坐所设之座。就座已,世尊如是言比丘等曰:“汝等比丘!汝等所起如何话题未终了。”答曰:“大德!由托钵食后归来,于迦里梨树[傍]圆形尖顶屋堂集坐,我等所起如是话题:‘出行托钵……乃至……而行托钵。’大德!我等所起话题未终了。[然]尔时,世尊进来。”世尊曰:“汝等比丘!如此谈话,汝等善男子由信心出家而为无家者为不适当。汝等比丘!汝等聚集应为二事,即为法谈与圣者之沉默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比丘由托钵而生,自养不畜养他人,诸天尚更羡此人。若彼不恃声赞辞。”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住舍卫国祇陀林给孤独园。时,托钵食后……[参照前经]……众多比丘等引起如是话题:“汝等法友!谁知技艺?谁学技艺?何人为技艺中第一者?”于此处某者如是云:“御象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御马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御车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印契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算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数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书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诗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顺世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某者如是云:“田相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”尔时,于彼比丘等所起话题未终了。世尊于日暮……乃至……[参照三之八]如是言比丘等曰:“汝等比丘…………未终了。”答曰:“大德!食后……乃至……[如前经]引起如是话题:‘汝等法友!谁知技艺?……为技艺中第一者?’某者云:‘御象术为技艺中第一者……乃至田相术为技艺中第一者。’大德!在我等所起此话题未终了。尔时世尊进来。”世尊如是曰:“汝等比丘!……乃至……[参照三之八]为法谈与圣者之沉默。”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不依技艺而生存,轻欲利事制诸根,当于诸事得解脱,为无家者而行脚,无我所见亦无欲,杀恶魔而独行者,如是出家之行者,乃为真正之比丘。”

一〇

如是我闻。尔时,世尊初成正觉,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。尔时,世尊结跏趺坐,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。经七日后,世尊从定起而佛眼遍观世间,见诸有情或由贪、瞋、痴所生诸苦所恼,受诸热恼所烧。世尊知此已,彼时唱此优陀那:

“此世间为热苦性,为触所累谈己病,盖此为此能思事,终而有与相异事。

 变化世间达生有,而为生有之所累,虽然世间诸有情,而惟喜彼之生有。

 人若喜时是怖畏,若有怖畏是为苦,惟欲舍离此生有,必当惟修此梵行。

 无论沙门婆罗门,如依生有语离脱,我云此等梵行者,皆由生有未脱离。

 无论沙门婆罗门,如依非有语出离,我云此等梵行者,皆由生有未出离。

 此苦皆由本质生,由取灭尽苦无生。

 广见如此诸世间,生类所累由无明,一切世间诸有情,喜生不得解脱者。

 不论成为任何物,随方随处皆生有,此等生有无常苦,成为一切转变法。

 如是依正智,如实见此者,生有渴爱灭,非有渴爱喜。

 诸渴爱之灭,灭贪为涅槃,入涅槃比丘,无取不再生,恶魔被战败,超越诸生有。”

难陀品第三

摄颂曰:

业与难陀、野输阇,舍利弗与拘律陀,毕陵迦、迦叶、托钵,技艺、世间此为十。